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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蔚然(兄妹骨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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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锋鞘
      「来件人:囡囡」
      【周蔚~记得下周放学早点来接我~别忘了o(^▽^)o”】
      彼时,周蔚坐在新搬的办公室里,对面是大爷似的纪涟平。
      男人穿着一件花衬衫,下面一条白色休闲西裤,脸上戴着一副蛤蟆镜。
      正东张西望,四处环视着办公室的布置。
      “嚯~周处长,您这办公室可比我的大多了嘿!”
      “瞧这大玻璃,这大书桌,”又拍拍身下的沙发,“这真皮沙发,可真阔气!”
      周蔚正在给周然回消息。
      【记得,没忘。】
      末了,又补了一句,
      【囡囡,还想吃什么,哥哥顺道给你买回去。】
      “啧,谁啊?笑得这么瘆人。”
      纪涟平见自己一腔热情把周蔚办公室里的花花草草都夸了个遍,也没得到一句回应。
      顿时拉长脸,阴恻恻地问。
      “是然然。”
      两人已经很熟了,周蔚没有瞒他。
      “怎么,我们然姐儿是不是想我了?”
      用手顺了顺自己抹了发胶,增光瓦亮的发型。
      “也是,最近忙着下南洋,好久没有带姐儿出去玩儿了。”
      周蔚头也不抬,“纪涟平,厕所有镜子,出门右转不送。”
      得,兄妹俩一个样。
      纪涟平翘着二郎腿,随手点了根烟。
      “周处长,我这没日没夜、起早贪黑的给您到处找人,就差把西贡翻个底朝天了。”
      “结果就换来您这么几句话,可真让人寒心啊~”
      周蔚撩起眼皮,似笑非笑。
      “所以人找着了?”
      纪涟平一噎。
      他回南洋找到魏彪的情妇,用遍了手段。
      那女人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句不知道。
      底下人查过女人的日常行踪轨迹和银行流水和电话记录,都没有发现可疑的现象。
      就好像这个女人真的一个人在南洋生活似的。
      而魏彪,则好像彻底人间蒸发,整个西贡都找不到人。
      “周处长,我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。”
      “为了帮您找人,天天和那群黑猴子打交道,人都馊串味儿了。”
      “这怎么着不得补偿我点精神损失费。”
      句句不提钱,句句都是钱。
      唯利是图的商人本色暴露无疑。
      “所以你想要什么?”
      纪涟平顶着桃花眼笑眯眯道,
      “哎呀,也不是什么大事,这不西山那边有几个矿场想求您盖个章。”
      西山,下省的矿山。
      据说里面煤矿已知探明储量高达一千多亿吨。
      可供采矿几十年。
      周蔚没说话,眼含深意的看着他,手指有节奏的敲打桌面。
      按理来说,房地产是如今的新兴产业。
      周家在后方调控房价,大方向控制走势。
      纪涟平这两年回京发展房地产,背靠周家赚得盆满钵满。
      煤矿虽然挣钱,但到底不在京中。
      要西山的矿场,未免手伸的过长。
      对上周蔚探究的眼神,纪涟平知道瞒不住他,索性跟他撂了底。
      “这不我家老头子这两年想退,家里又统共就俩儿子,大房已经明里暗里走关系疏通。”
      “我这外头养的,也得趁早做准备不是。”
      周蔚面上闪过一丝惊讶,“纪叔还年轻,怎么这么突然?”
      纪涟平眼底露出不易察觉的悲伤,继而恢复玩世不恭的样子。
      “还不是我那红颜薄命的妈。”
      “死得太早,没福气享受。”
      “死都死了,还让老头子惦记了一辈子,身体亏得厉害,不退不行了。”
      纪涟平的母亲贺黎,当年也是名动京城的一角儿。
      烟馆侍烟出身的勾栏,凭着一副好皮囊。
      竟也能勾得纪仲文这样的人物对其心醉魂迷。
      纪涟平随了贺黎的长相,男身女相,玉面红唇。
      自贺黎死后,硬是逼得大房捏了鼻子认回家养在身边。
      虽说世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,立长不立幼。
      大房罗青荣母家在京城底蕴深厚,势力不可小觑。
      但凭纪仲文对纪涟平的宠爱,还有大房那个断腿的大儿子。
      最后斗下来,结局并不好说。
      “罗姨盯上了西山的煤矿?她要煤做什么?”
      纪涟平笑意不达眼底,“罗家野心大得很,这背后的几条线都要吃下去。”
      “这两天四处走动,就为了拿采矿许可证呢。”
      煤矿,蕴藏丰富动力能源的矿产,是发展的基础能源。
      能源、化工、医药、交通,各行各业,无一不需要用到煤。
      煤矿从开采、运输、处理、储存,各个环节,皆有利可图。
      罗家要吃这块肥肉,替大房铺路,纪涟平必定不会顺了他们的意。
      周蔚提醒他,“即使你先拿到了采矿权,他们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      “总好过把它拱手让人。”
      纪涟平笑得有些苦涩。
      人为刀俎我为鱼肉。
      不争就是个死。
      他不甘心就这样退出。
      沉吟片刻,周蔚道,“这件事我会让萧逸找人去办,你别沾手。”
      “南边灾后支援重建的事交给你去做,已经和那边打过招呼了。”
      “灾后重建工作马虎不得,记得和对接好工作。”
      纪涟平愣了一下,半晌才点头应下。
      这份差事不是什么大事,但是办得好了加官晋爵,功成留名。
      他知道,周蔚这是在支开他。
      其实家族内斗本不关周蔚的事,求他办许可证已是逾矩。
      他是外室子,无名无份,单打独斗,没有母家倚靠。
      罗家一脚就能踩死的蝼蚁,苟活至今已是万幸。
      虽说要争,最后结果如何仍然心里没底。
      就是这样空手套白狼的人,周蔚竟愿意用周家给他兜底。
      说不触动那都是假的。
      眼眶有些热,他匆忙背过身朝门口走去。
      “涟平。”周蔚喊住他。
      “待会儿记得去送然然上学。”
      周然周日晚上返校。
      纪涟平笑了,“放心,忘不了。”
      门扉缓缓阖上,一道声音顺着缝隙钻进来。
      “周蔚,谢了。”